明月秋意白漫城(我又凉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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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春水余寒|飓风蝴蝶】举杯邀槐

上一棒:@暮色工闭 

下一棒:@一天爬八百个坑 

同时段彩蛋组:@π  英语你亖 


“通过蝴蝶效应,你会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并不是偶然,而是注定。蝴蝶注定会摆动翅膀,风压注定会改变,飓风注定会形成。”

“所以,因为蝴蝶效应,他在最后一个春天迎来了他的命中注定。”






蝴蝶掀起飓风,卷过静谧的夜晚,初春那些若有若无的温暖快速消退。


风里有他们放肆的笑声,比曾经的暮暮朝朝都要真实。


树林的泥土带着潮湿的芬芳,属于野外的寂寥和凄凄却很难在他们身边留存。


“再——快——点——”


牧四诚拖着长音,带着黏糊糊的笑意喊道。


风中的蝴蝶再次展翼,却不再充满杀伐之意,重演记忆里熟悉的玩闹。


阿曼德却没有顺着他的心思。


他昨晚又梦到了以前。


更早更早的以前,比他们的“初识”,还要早得多。

毋庸置疑,他是幸运的,即使他还沉溺在那些浸满血腥的世界线里。


[梦]


“牧四诚?”


他走在熟悉的游戏池旁,微微睁大眼睛,急剧收缩的瞳孔里倒映出小电视上跪坐着再没了声息的猴子盗贼。


周围一片深沉,他听见人声鼎沸。


人群高声歌颂着白六的辉煌,渴盼得到神明的嘉奖。


只有阿曼德呆愣着,格格不入。


他直面着,曾经听说的“预言”。


“每一条世界线牧四诚都是第一个被白六杀掉的,但是在每一条世界线他都是第一个主动接近白柳的。 他是唯一一张主动靠近白柳的神牌。”


他注视着小电视上用他的爱人绘制的《天罚》,在一瞬间领悟了“荒谬”这个词真正的含义。


天罚和他亲手造就的永眠,到底哪一个更衬得现在像一片虚幻易碎的泡影?


浓稠的割裂感弥漫着,蝴蝶薄翼掀起的狂风像是划破世界线的利刃。


小电视上牧四诚偏了偏头,涣散的血色眼睛晦暗不明,但他莫名觉得那视线的焦点是他。


人群渐行渐远,他们围在登出口狂热地欢呼。


阿曼德在阴影里越陷越深,对着永远关闭下去的小电视,一滴泪从他侧脸划下,淌过颈脖,润湿衣领。


他醒得很突然。


伴随着呛咳和剧烈的喘息,他从早已冰冷的床上醒来,猛地挣开缠绕在身上的被褥。


他冷静地用手捂着嘴,避免过氧,却无法缓和心理性的窒息感。


要晕过去了,他想。


门猛地被撞开,他的眼睛清晰地捕捉到牧四诚鲜活的身影。


毕竟那只是梦,一场名为过去的梦。


记忆快速地被冲洗——他很难忘新世界他和牧四诚的重逢,比那夜的鲜血更难忘。 


“阿曼德?阿曼德!看着我!”


“牧四城……”


他极少见地软了语气,收起平时充满挑衅的调子,带着点不明显的惶恐凝视着面前的爱人。


他一夜间梦到的太多,竟已经无法确信牧四城是否真的安然无恙留在他的世界里。


“想什么呢小古板?做噩梦了?”


牧四城被他的哭腔吓了一跳,有些僵硬地把他搂进怀里,不熟练地做着安慰的动作。


不是,这怎么的了?


他真的挺懵,刚才在隔壁都清清楚楚听见阿曼德这边的声响了——不仅仅是因为他五感过分灵敏,而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万籁俱寂的凌晨太鲜明了些。


他以为阿曼德是出什么事了,甚至连游戏重新开始都设想过,却没想到是噩梦的缘故。


生性大大咧咧的他难免因此放下了心,不再那么无措。


混乱的记忆在阿曼德脑海里翻涌着。


他是很感性的一个人,面对着不知来历却过分真实的“经历”手足无措。


但潜意识警示着他不要对这些全盘接受,否则,他会碎在这无边的信息海里。


无数记忆碎片交汇着,他的灵魂有一瞬间近乎于离体。


他似乎坐在时间长河边,窥视着曾经顺流而下的他们,看一叶叶舟相撞,错过,再沉没……


他们有过相见不识,兵戈相向……甚至同归于尽。


“今天的月色很美。”


那是某条不为人知的世界线里,他用生涩蹩脚的汉语对青年暗示,却不知他们的劫难已经掀开面纱。


青年舔了舔嘴角,没做声。


风也很温柔。


青年在心里偷偷应答着。


那温柔的风却在后一天缴断了他的喉骨。


阿曼德有些恍惚。


他记得太清楚了。


白六又一次戏耍他们,在游戏里布了离间计。


像往常一样他在看小电视,面前播放着牧四城的精彩集锦。


突然前方的人群爆发出一片欢呼。


他抬头看,中央的大屏幕上是一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……已经称不上是人的东西。


唯一清楚的是脸。


刘怀!


看清那人的脸,阿曼德猛地站起来,在屏幕上四次搜寻牧四城的踪影。


只一眼,他如坠冰河。


猴子盗贼大半身体隐没在阴影里,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意味。


他的精神值应该很低了,嘴角挑着嗜血的笑,和平日里阳光的青年相去甚远。


过去的阿曼德突然感觉大屏幕上的人好陌生,就像……


某个时候,他爱慕的人,被人用一个冒牌货偷梁换柱。


而他……一无所知。


他晃晃头,想将这荒诞的思绪驱散,却忽然对上了刘怀怨毒的眼神。


一瞬间阿曼德似乎明白了什么,但他无法相信。


他淡色的眼睛紧盯屏幕,似乎有血丝在蹦跳着。


屏幕上往日刘怀信任濡慕地望着牧四城,在一次次游戏里自愿追随着猴子盗贼。


不像刺客,倒像条狗。


而今,这条狗在所有人的意料中叛主了。


哦,在牧四城的意料之外,因为只有他不觉得刘怀像狗,只觉得刘怀把他真当朋友来信任。


最后一个朋友的背叛在牧四城眼里格外可憎,他生来带着的最后那抹光在摇摇摆摆中熄灭,惟余半分不甘。


再见,他对过去那个青年说。


他送了过去那个小傻子最后一样礼物,一场……彻彻底底的抹杀。


万万人前,他完成了一次真正的蜕变,把不堪的过去和缥缈的前路一同斩断,轻松却也迷茫地走上了新的开端。


刘怀自然和过去一起留在了那次副本,当做他破茧的蛹壳。


屏幕上的精彩锦集已经到了结尾,那个用刘怀的匕首一刀刀削去他生命值的人在阿曼德眼里定格。


现在的他,过去的他……


无论什么时候的他,都那样想冲进游戏摇醒牧四城。


唯一不同的就是过去的他稚嫩如孩童只觉刘怀罪不至死,现在的他唯觉后怕牧四城真的被刘怀偷袭成为傀儡。


不值得!不值得!


半透明的他怒吼着,在精神崩溃的前一秒被时间长河弹出。


他跌坐在河边,明明没有实体却觉得心脏痛得像正在被撕裂。


“阿曼德,给我听好了!那都是过去,醒醒!不管你在想什么!醒醒!”


熟悉的声音像惊雷般在耳际炸响,阿曼德一滞,半晌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的意思。


那是过去……


那都是过去……


那都是过去!


对,那都是过去!


他的手倏地攥紧,眼里恢复了几分亮光。


在他的凝视中时间长河骤然破碎,一片片落进过去,替他梳理着纷乱冗杂的记忆陈珂。


再次睁眼已是清晨,牧四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生怕他再出什么岔子。


见他醒来青年才稍稍放松些。


风里夹杂着春草重生的芬芳,阿曼德回了神。


还好没把车开沟里……


他察觉身后人已经许久没有开口,回头。


后座是空的!


一瞬间飓风从他身边蔓延,四周空间似虚似幻被撕裂一刹。


难道都是假的吗?


阿曼德绷紧的神经终究是不堪重负断裂。


此刻,他即是飓风。


以他为风眼的飓风肆意横行,野外树木被连根拔起,他迅速移动着。


“小古板!回头!”


嬉笑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处传来,却震得他浑身一颤,失神的眼眸里重新有了光彩。


蝴蝶颤颤巍巍收回翅翼,飓风停歇。


他看见牧四城从树上跳下,躲避着飓风向他跑来。


“干什么啊这是?”


一如“初见”。


那时候游戏还不曾降临,白柳未归,两人的记忆皆是一片虚无。


[白日]


“牧四城,镜大学生。”


“阿曼德,转校生。”


他们相互介绍着自己,以一个最简短的方式。


但就这相似的语句和理所当然的态度,让班主任误会他们早已熟识,两人“顺理成章”成了同桌。


他们的交集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,一次次摩擦,拌嘴,挑衅,直到最后结为挚友,友情又在一天天的朝夕相处中逐渐产生化学反应,生成了纯粹的爱。


友达以上,恋人未满。


真正确定关系是牧四城出了车祸那天。


他没什么事,灵活的身手和直觉帮助他躲过了冲向他的失控公交车,仅仅是胳膊上留了一小片淤青。

路上的行人反而吓个半死,报了110和120,差点给他按上救护车。


在临街买冰激凌的阿曼德回来就看见这一幕,手里的香草冰激凌球直接被主人无情地摔在了地上,他扑过去的时候手都在无意识地颤抖着,腿软得差点跪倒下去。


他们在惊惧中提纯爱——那是最伟大的催化剂。


[还看今朝]


“今天的月色很美……”


“风也很温柔。”


我爱你……


我也是。


蝴蝶颤颤巍巍扑扇双翼,落在两人指根处。


再看时,已成红宝石般耀眼的戒指,缠绵在两人指尖牵着长久的红线。


爱在春水余寒时重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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